夏婷_夏荷娉婷_Yu Ting

一個浮於表面的人

【副八】三月桃花

「去年今日此門中,人面桃花相映紅。人面不知何處去,桃花依舊笑春風。」

他站在那有幸躲過多次無預警無規律投彈攻擊的宅邸,再次扣門,卻是已經不會再有那笑著露出小虎牙的書生出來應門。

他已經離開了。

去歐羅巴。

「老八教的不錯啊,還能吟詩呢。」身後突然傳來一句不知是褒是貶的話,他回身一看,竟是早不該出現在長沙的五爺和九爺。

「人都走了,還打什麼悲情牌?」

面對五爺的話裡帶刺,他低頭抿唇,沒有正面回應:「兩位爺怎麼回來了?長沙還危險著。」畢竟,五爺說的,是事實。

那時候的長沙還沒亂,但誰也都知道,那不過是風雨前的寧靜。而他三天兩頭得了空就往八爺的香堂去,一天不懟他個三五句似乎就心裡不舒爽。

只可是他第一次接觸這種名為愛戀的感情......嘴裡更是沒了分寸。

『八爺倒是說說,怎麼外邊都在說我是你傍家兒?』他打趣說道。

對方似乎不甚在意的說:『你管他們怎麼說呢?』

『不是,我就覺得,這些人莫不是心理變態吧?兩個男人怎麼在一起?』

後來前線吃緊,他日日在軍營裡忙碌,再有他的消息時,他已經走了。

他這才突然明白,那時候他眼裡一閃而過的,是失落。

他後悔了。

他錯了。

可是已經沒有人會來原諒他了。

「你還想這樣等他多久呢?把人傷了,才想來矯情?」五爺一開口還是酸言酸語,和他斯文儒雅的外貌一襯反而有點違和。

「......一輩子。」

「說什麼呢?那麼小聲。」

「我傷了他,我想用一輩子來向他賠罪。」他已經不指望能夠挽回他了。但如果有空就來看看這香堂,能夠減緩他心裡的痛楚還有貓撓似的癢癢,他願意一直一直把他放在心裡。

低低嘆了一口氣,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九爺從口袋掏出了一小疊宣紙,遞給他:「我希望我們這次回來,不會是徒然。」

略帶疑惑的接下那疊紙,入眼便是滿紙龍飛鳳舞的熟悉字跡。

是八爺的字。

「這是八爺以各種方式算出來的。要從他那裡神不知鬼不覺的拿到,可費了我一番功夫。」

開頭兩個便是自己的生辰還有他的生辰,接下來便是一連串他看不懂的卦象。

一路看過去一個個最後都是一個『亡』,就連他也看的心一點一點的冷下來。

如果他們兩個在一起,就算再怎麼逆天改命,總有一個會死於非命。

直到最後一張最末,是一個『庚辰』。

「上一個庚辰年可是民國二十九年。」五爺開口,十分不相信他真的會等他一輩子,甚至可以說是嗤之以鼻。

誰不知道張家人長生,那一輩子,該會是幾百年?

他低低的說道:「......八十九年。到那個時候他就會回來了。」感覺到眼眶濕濕的,就像是雨水滴進的感覺,只不過是溫熱的。

八爺一昧的希望他們兩人均安,卻不曾想過,自己是否會等他六十年?還是說,八爺希望他好好的,卻忘了自己?畢竟,這紙上的卦象是自己這個兵蛋子喪命的機會大......。

緩過情緒,他行了個軍禮:「謝、謝九爺,謝五爺!下官定不負您們恩情!」

九爺點了頭算是應下,猶豫了下還是轉身離開。

後來他忘記自己是怎麼回到營裡的,只知道那天傍晚的桃花樹開的艷麗。

八爺,他等你。



*搞得自己都有點混亂了。

這裡的時間線大概是在1942年陰曆三月,而八爺是1941年陰曆三月,第二次長沙會戰發生前離開的。

(這個二戰史特別不好的傢伙一直以為長沙會戰日本是贏的。

*關於傍家兒

其實對於『傍家兒』這個詞我一開始有點誤解。

與上篇無關。

「嘿,八爺。」他百無賴聊的坐在桌邊仔細看著鐵嘴研究古籍,突然起了個念頭。

專心在古籍上,鐵嘴並未多看他一眼,只是回道:「怎麼著?」

「你說,我日日來你府上,要是那些不知道我身份的人問,你怎麼介紹我的?」嗯?情人?老相好?私交甚密的友人?

從書裡抬頭看了他一眼,鐵嘴說道:「怎麼介紹你?說你是我傍家兒啊。」

似乎對於兩個人稱的先後不滿意,日山傾下身靠近鐵嘴,伸手摸上他的背:「怎麼我倒成了你傍家兒了?」

「唉呀。」一把甩掉他不安分的手,鐵嘴終於是放下書了:「傍家兒、傍家兒!你倒是說說,這誰的房子誰的香堂了?」睨了他一眼,沒好氣的整了整衣衫。

「是是是,八爺說了算。」面對炸毛的他,日山忙是換上甜滋滋的笑容討好,其實不過就是希望他能抬頭給他分些關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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